不惧鬼怪、不信轮回。
城外的阴兵,生前皆是城内守军的亲密战友,而且是为了守卫沪金城,才牺牲了性命,城内的守军自然不忍,对昔日的战友枪炮相向。
姜小橙整夜都伫立在城头之上,焦急得口干舌燥,浓茶一壶接着一壶的灌下肚子,根本不敢闭眼打盹。
让姜小橙倍感意外的是,阴兵虽然数量众多,但丝毫没有攻城的意思,只是持枪鹄立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外的地方,直到东方泛起鱼肚,阴兵才在尖哨的指挥之下,鸦雀无声地悄然撤去。
神经整夜紧绷,令守城士兵一个个力倦神疲,姜小橙也不例外,待到城下的阴兵全部撤退之后,姜小橙见王总兵前来轮值,这才准备回房休息片刻。
卧躺在床上,姜小橙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,斯钦巴日究竟意欲何为,这些阴兵已然来到城下,为何不大举攻城,还是说根本无力攻城?
稍作休息,姜小橙的思绪逐渐清晰,顿开茅塞:
“所谓至亲无敌,斯钦巴日想借阴兵之名,削弱我军的士气,待我军斗志全无之际,再一举攻下沪金城,真是用心险恶。这么浅显的道理,我怎么现在才想明白!”
“用脑过度,超频了呗!”
姜九黎端上一碗醒神益气汤,替哥哥按捏头部:
“逆风局哪有那么好翻盘,好好休息一会,说不定一觉醒来,就想到退敌的办法了。”
兴许是老天爷不愿意让姜小橙休息,汤还未喝上几口,阮静姝突然疾步从门外走入,眼神恍惚,神情也有些捉摸不定,俯身于姜小橙耳边,轻声道:
“姜佐丞,我师兄醒了,但是人有些古怪,一直神神叨叨、胡言乱语,此外……”
姜小橙心头一颤,将醒神益气汤一饮而尽,斟酌片刻之后,似乎有了主意,向士兵吩咐道:
“我与阮女侠先去城墙上看看,传江易秉来城头上问话。”
一炷香之后,江易秉来到城门之上,虽然身子骨已经基本恢复,但精神状态似乎还没有调整过来:
“前日晚上,我接到田将军的命令,让我潜入阿卑军营,伺机放火引发混乱,为田将军袭营创造机会。此外,若是能寻机将斯钦巴日暗杀掉,那更是锦上添花。”
“连续多日的攻城,阿卑狼兵又是堆筑土山,又是修建大坝,早已是精疲力尽,守卫的警戒有所松懈,故而我不费吹灰之力,顺利地潜入了阿卑军营。”
“灯火将整个军营分为一亮一暗两个区域,灯火通明之处,大量的狼兵围着篝火跳舞欢饮,仿似在提前庆祝攻下沪金城,完全没有撤军的迹象。”
“因而我心生怀疑,推测斯钦巴日是假装撤军,其实早在军营中设下了埋伏,就等着田将军袭营,将我军一网打尽。”
“正当我担忧田将军中计之时,看见那片漆黑的区域死寂沉沉,连个呼噜声都听不到。”
“于是我推测,那边的营帐中既然没有狼兵,估计是阿卑存放辎重的地方,不论里面是粮草还是武器,只要一把火将其焚毁,必定能让阿卑军中大乱,为田将军袭营创造机会。”
“做此打算,我悄悄潜入营帐之中,准备伺机放火。”
“可我刚进入营帐之中,就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,阴寒之意从脚底而生,直蹿头顶。”
“我定睛一看,只见营帐中摩肩接踵地坐满了人,脸色阴冷而恐怖,就像是吃人的夜叉。”
“我以为中了阿卑的埋伏,正准备起身逃跑,却发现帐中的人居然悄无声息,并没有追赶我的意思。
“于是我停下脚步,再次凝神细看,发些他们居然穿着我军的铠甲,而且其中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!”
“就在我心惊胆战、困惑不解之际,军营中突然响起了惊惶之声,我跑出去一看,原来是田将军袭营,刚才那些死尸全都睁眼起身,与田将军的人马厮杀在一起。”
“我军将士被那些死而复生的阴兵吓得不轻,许多士兵都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,任由阿卑狼兵宰杀。
“田将军被乱枪打死,我救援他不及,无奈之下,只得施展轻功,独自逃回城中报信。”
姜小橙看了看江易秉:
“人死回魂一事,听起来实在玄乎,你可不要因为惊吓过度,在这儿胡言乱语啊!”
“姜佐丞,在下所说千真万确!”
姜小橙又望了望城墙下聚集的百姓:
“那你在敌军之中,可探到了阴兵的情报?”
江易秉瞪大了双眼,情绪激动起来,惊恐中嗓门越扯越高:
“听说江湖上有一类奇人,能够唤回死去不久之人的魂魄,回魂之人身无痛觉、刀枪不入,只能在夜间阴气弥漫之时行动,故而称之为阴兵……”
说完,江易秉面若死灰、目光惊悚,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,煞白的双唇不由得颤抖起来,双腿一软,眼看又要昏死过去。
姜小橙急忙搀住江易秉,命人将其扶回房中好好静养。
见江易秉有气无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