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明渊便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,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家太孙殿下手边儿第一把交椅上。
底下一众幕僚瞧见对方的动作,忍不住眉头紧皱。
皇太孙殿下见众人视线,都不约而同地落在萧明渊的身上,眼里忍不住有些好笑。
说起来,萧明渊在东宫住了这几年,书房是常进的。
只是同东宫这些僚属们,倒还真是头一回正式见面。
宣珩抬眸,出言淡声说道:“这位是定远侯,乃是陛下当初为孤钦点的伴读。”
——竟是定远侯?!
底下一众幕僚心中一震, 他们虽然只是东宫幕僚,但是皆是在朝廷为官,又是在太孙手底下办事。
自然对朝堂之上的新贵重臣们如数家珍。
况且眼前的这位定远侯虽然是新贵, 年纪轻轻便已经位居正三品官阶, 统领京师兵马。
但其家世显赫,其祖父为当今皇帝陛下的柱石肱骨,位列国公, 即便是如今已经交还兵权,退居家中养老, 在军中威势也难以小觑!
其外祖母又是陛下的亲姐姐, 正经的皇亲!
故而这位萧大人的出身可不简单, 乃是实打实的开国功臣之后!
更何况这位还年少时就被陛下钦点成为储君伴读, 与皇太孙殿下的情谊更深厚一层。
即便眼下突然随皇太孙殿下来此有些意外, 但是暂且也无人敢当面置喙什么。
众人只是略微打量了萧明渊一眼, 便转头看向坐在首位之上的宣珩。
“皇太孙殿下突然召臣等前来,臣斗胆问, 可是有何要紧之事?”
宣珩抬手将袖中的密折置于书案之上, 随后沉声开口:“孤方才接到密报,沿海一带倭贼犯边, 联合暹罗、真腊、吕宋等数个海外番邦蛮夷小国出兵。”
“如今漳州泉州等地皆有战事, 泉州守将不足两万, 受七万余敌军围城, 发信求援却连连受阻。”
“孤眼前的这一封军情急报, 还是有人拼着命秘密呈上来的!”
底下一众幕僚见皇太孙殿下难得有些沉怒,神情间俱是有些紧绷。
过了一会儿,有人沉声开口:“臣记得,暹罗、真腊均为我大景邻国, 且与安南之地接壤”
“按道理来说,此二地分明距离安南更近一些,便是发兵犯禁,也不当从泉州等地登陆”
一旁一位姓林的幕僚摇了摇头:“安南归属朝廷不过数年,民风尚且未曾改化,若单单只是为了挑起战事,侵犯我朝疆域,自然不该如此。”
“可是可是怕就怕沿海兵祸之事,非外蛮一时生意,而是”
“而是什么?”上座的宣珩沉声开口问道。
那位林姓幕僚抬首朝太孙殿下一拜:“只怕是有内贼作乱,勾结外邦,意图生事、祸乱朝纲啊!”
其余众人闻言俱是一惊。
安南和崖州,均为安南郡王和安顺郡王的封地。
此二位虽然是陛下的皇子,宗亲贵胄、身份尊贵。
但是早年却因为触犯陛下龙颜,才被降爵改封,贬去了南边那等偏远之地就藩驻守。
听闻这二位王爷当初在京城之时,声誉便已是有些不佳,还与眼前的皇太孙殿下有过旧怨。
就藩之后,朝中也有御史多次参奏两位郡王在封地上目无王法、鱼肉百姓,就连陛下都发过训斥的旨意。
如今宫中陛下还在病中,沉疴难去
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是有些“内贼”勾结外邦,借机暗通外敌,以此拥兵自重。
——倘若真是如此,如若不尽快镇压下去,那京中诸多未曾离京的藩王看在眼中,恐怕是会相互勾结,群起而效之!
他们这些人都是东宫的幕僚臣属,自然不愿意见到此等可能出现!
“殿下!臣以为怕是要尽快出兵镇压才是!唯有快速解除漳州泉州之围,再寻出幕后主使加以惩戒,才可杜绝兵祸再起”
他话音未落,一旁便有人起身开口驳斥:“林大人说的这些在座的各位又何尝不知?!只是单只是出兵,怕是只能解除一时之困,却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!”
“况且如今虽然是太孙殿下监国,但用兵一事,事关重大,恐需太孙殿下同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相商。”
“此非吾等僚属能左右之事,臣不敢擅自进言。”
被呛声的林大人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!
见着面前的这位同僚言辞凿凿的样子,实在是有些心烦!
他们这些幕僚虽然官位不高,对于朝堂上的决策之事,是有些说不上话。
但是在座的这些,都是东宫之臣。
太孙殿下深夜召集他们前来,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出谋划策的!
此刻若是不进言,那什么时候进?
等敌军打到家门口的时候再进?!
真是不知所谓!
林大人冷笑一声,开口:“那听小齐大人的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