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行。我问他点事,你先上车吧。”言阳握了握隋玉竹热乎乎的手,笑着说。
隋玉竹点点头,把自已的外套脱下,披在了言阳身上。
隋玉竹离远后,言阳捏诀传音,唤了声:“沈恒。”
沈恒立刻飘到言阳面前,恭恭敬敬点头,“天师,您好。”
“打了多少鬼了?”言阳问沈恒。
沈恒能感觉到言阳是好人,笑了笑回答:“记不清了。这一个多月,有几十个了吧。”
“他的身体已经这么弱了?”言阳并不清楚魏书呈的具体病情,皱眉问道。
沈恒垂下头,叹了口气,“生病是一方面,他有求死之心,才被这么多小鬼缠上。”
言阳:“嗯,他在船上的话,你听到了吗?”
沈恒知道言阳指的是,魏书呈那句“我怕样子变了,到下面……他会认不出我了”。
沈恒点了点头,声音紧了紧,“听到了,天师能帮我传话吗?”
言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,轻声说:“我觉得,你亲自跟他说,会更好。”
“不了。”出乎言阳的预料,沈恒拒绝果断,“天师,他现在太虚弱了,我担心……”
言阳替沈恒说完:“担心自已的鬼气,会影响他?”
“嗯。他现在有很多朋友,也有可以做的事情。我不希望他为了我,直接抛下那些。”
沈恒说话时一直挂着淡淡的笑,和魏书呈的样子很像。
“我不会帮你传话。”言阳语气平淡,沈恒以为自已被无情拒绝了,垂首无言。
但很快,他又听见言阳的声音响起:“有些话,只能你自已来说。”
沈恒张了张嘴,依旧想拒绝。
魏书呈查出癌症时并不是晚期,可去墓园看过沈恒后,明了了自已的求死之心。
心境改变,气场骤弱,魏书呈被一群小鬼缠上,病情才急速加剧。
沈恒远远守了一个多月了,完全不敢冒险靠近魏书呈。
“鬼气的事,不用担心。”言阳淡然地说出了沈恒的顾虑。
少年略带稚气的脸上再也挂不住浅笑,沈恒轻拧着眉,激动开口:“天师,我去!我跟着你们走,我要见他!”
和沈恒聊完,言阳转身,一眼看到隋玉竹抱着双臂,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。
隋玉竹的外套披在言阳身上,上身只剩一件浅蓝色的卫衣。
好像是言阳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件。
言阳小跑着到了隋玉竹身边,一言不发地把外套给隋玉竹穿上,“怎么没上车?码头太冷了。”
“等哥哥啊~”隋玉竹抓住言阳冷冰冰的手,认真说,“哥哥,如果我是魏校长,会做出一样的选择。
可能,我都等不到疾病来找我。”
言阳皱了皱眉,知道隋玉竹又在担心自已这个破命了。
“隋玉竹……”码头确实太冷了,冻得言阳的鼻子有点酸,喉头发苦,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隋玉竹抬手捧着言阳的脸,兀自笑起来:“哥哥,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。但是,觉得哥哥不会同意。”
言阳侧头,蹭了蹭隋玉竹暖和的掌心,挑眉问道:“什么方法?”
“让判官做个简单的数学题,问他,把小竹子的寿命送哥哥多少,小竹子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。”隋玉竹语气轻松地说。
言阳被他的说法逗笑,随即正色道:“我是不会同意。隋玉竹,你还有父母,不可以任性。”
“就知道哥哥要这么说。”隋玉竹牵着言阳朝着车子走,“所以我开玩笑的,毕竟,我们会一起活很久的!”
言阳从不对自已的未来抱有期待,但此刻,看着隋玉竹的侧脸,还是轻声回应:“嗯,我们会一起活很久。”
两人上车后,魏书呈目光灼灼地盯着言阳。
言阳主动解释:“等到了饭店,我会帮你们见面。”
一路上,魏书呈绞着手指,时不时问秦纪之一句:“还有多远?”
秦纪之也替他着急,不停看着手机导航,安抚他:“别急,有言天师在,你别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眼泪聚集在魏书呈眼眶,倏地顺着脸颊滑落,颤抖的唇送出痛苦的句子,“我已经,30多年没见过他了。”
车上几人面面相觑,都是不解。
就连秦纪之这个老同学也不清楚魏书呈经历过什么。
魏书呈是在高二,插班成为秦纪之同学的。
班主任交代当时身为班长的秦纪之:“魏书呈同学因为身体原因,休学了半年。现在进了我们班。你是班长,还麻烦多照顾下。”
秦纪之本来就热心肠,魏书呈也是温温柔柔的性格,两人关系一直不错。
不然这次,秦纪之也不会为他接下书星这么大的担子。
魏书呈并不打算解释太多,哭着问言阳:“言天师,他……现在……什么样子?”
“16、7岁的样子,穿着